獨特洋蔥式屋頂建築風：走訪俄羅斯東正教教堂

◎黃作炎（作家）

來到俄羅斯一定得參觀他們的教堂，雖然閱讀同一本聖經，祈禱的方式卻有所不同。當我來到俄羅斯莫斯科、聖彼得堡，有機會參觀東正教堂，以及神職人員靈修聖三一修道院的小鎮，每每推開教堂超大的大門，隨著信徒入內，不知不覺內心充滿平和，一股超乎自然的柔和、靜懿氣氛油然而生。

踏入祥和天國之境
每位入內的信徒，燃起一根一根細長的蠟燭，搖曳的燭影，插入燭孔處，口中唸唸有詞，閉目凝神，有的在堂前走著、走著，像隨著主耶穌的足跡前行般，進入那祥和的天國之境。

他們的心靈靜靜地等待，面對教堂佈滿金黃色澤的壁畫，欣賞牆上一幅一幅黃金色的圖像，全是出自於聖經故事的教義。在廳堂內，虔敬的信徒與莊嚴的壁畫，相互輝映，呈現一種屬於俄羅斯東正教堂的風格。

洋蔥頭屋頂為抵抗嚴寒氣候
歐洲信仰大致上的分布如下：西歐多屬基督新教，中歐、南歐多屬羅馬天主教，而東歐則多東正教會。俄羅斯的東正教會是規模最大的「自主教會」（東正教最高級別的獨立教會）。據估計，全俄羅斯有超過兩千萬信徒。

俄羅斯東正教堂建築結構繁複多變。每一座東正教堂的穹頂看似相同，但當你親自來訪，近處觀望「洋蔥頭」穹頂又各異奇趣。有的是簡簡單單的「洋蔥頭」穹頂，有的是以鉛或銅，像「盔甲」龕上。

此處的教堂最早由一座「洋蔥頭」，轉變為多座「洋蔥頭」的建築群，其中以莫斯科紅場旁聖巴西里教堂為代表。仰天一望外觀，似乎增添不少華麗莊嚴的感覺。

受到古俄羅斯多神教建築影響，最早的東正教堂就地取材，以俄羅斯傳統木材所搭建，18世紀後改由磚瓦搭建。為了適應俄羅斯北方寒冷的氣候，教堂的穹頂部分打造成圓體酷似「洋蔥頭」的穹頂，以抵抗嚴寒的天氣，錯落有致、多層次分割，形成其教堂建築獨特的風格。

在基督教世界裡，教堂原為「上帝之屋」的意思，基督徒將教堂解釋為「信徒們為了共同的信仰、聚集的地方」。因此，若是在週日來到俄羅斯各城，特別是東正教堂附近，都會看到虔誠的信徒，不分男女老少來此聚會。

東正教的教堂幾乎是東西朝向，建築的主入口在西邊，祭壇永遠朝向東方。因為這個方向是耶路撒冷及耶穌復活的方向，也象徵敬拜者從西邊罪惡的黑暗中，跟隨主進入到東方真理的光明出口。

在苦難中體驗真理的力量
西方教會與東正教都是以《聖經》為基本經典，也是教義的中心依據。「你的話是我腳前的燈，是我路上的光。」（詩篇一一九篇105節）但在神學與信仰的實踐上，還是有些差異：

1.語言的不同：東正教用的是希臘文，比較受神秘思想影響；西方教會用的是拉丁文，受到的是比較邏輯推理分析的羅馬法影響。
2.神學的不同：東正教的神學比較走向使徒約翰的路線，強調合一和愛；西方教會的神學比較走向使徒保羅的路線，強調因信稱義的教義。
3.教會的權威：西方天主教有教皇，而東正教沒有教皇，各地的主教權力、地位都是均等的。
4.對傳道人的要求：西方教會在馬丁路德改教以前，神職人員要守獨身的規範，不可以結婚；而東正教沒有這樣的要求及禁令。
5.東正教的教堂內較五彩繽紛：希臘、土耳其、俄羅斯的教堂，很少有浮雕，沒有立體的雕刻人像，這是為了避免偶像崇拜。他們通常會用小塊小塊拼貼的馬賽克，鑲嵌成聖經提到的故事，有十二使徒及十二支派的圖像。

在俄羅斯思想中，神學、哲學與文學之間有密切的關連。俄羅斯哲學素有一種「任重道遠」的救世情懷，他們以精神的朝聖、心寧的靜謐為形上追求的關懷，以道德苦行和眾生共苦為社會實踐的目標，這種哲學思想雖然源自基督教，但自中世紀以來，就深深烙印在俄羅斯哲學家特有的性格上。

苦行者必然是一位漂泊的流浪者，他們將自己流離於原野、放骸於蠻荒草澤之中，在苦難中體驗真理的力量，證明一種能夠賦予從個人、歷史到整個世界的精神，亦即證明「神性」的存在。這類的苦行者從世俗眼光來看，是反常、非理性的行為，但在俄羅斯人看來，卻是信徒來到世上必須經歷的過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