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-04-26 基督教論壇報 / 雅歌閱讀

耶穌親自就近他們─赴以馬忤斯的門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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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Christ on the Road to Emmaus", by Jan Wildens,1640s
◎楚雲(牧師) 城市的騷動已趨緩,但肅殺和憂傷的氛圍,仍瀰漫在這千年之都的每個角落。 不過幾天前,因著逾越節,耶路撒冷湧進了百萬之眾。這自摩西時代延襲下來的節日,成為猶太人極具代表性的民族...
楚雲(牧師)

城市的騷動已趨緩,但肅殺和憂傷的氛圍,仍瀰漫在這千年之都的每個角落。

不過幾天前,因著逾越節,耶路撒冷湧進了百萬之眾。這自摩西時代延襲下來的節日,成為猶太人極具代表性的民族標記,而以羔羊獻祭更是不可廢的習俗。一世紀,耶穌在塵世間最後一個逾越節,獻上的是他自己。

神的羔羊在逾越節獻上自己
施洗約翰生前曾公開指稱,耶穌是神的羔羊,這一個劃時代破天荒的信息,震動了許多等候彌賽亞的猶太人。但隨著耶穌的教訓和行動,逐漸在民間產生影響及擴散,部份人產生政治幻想,並與潛伏已久的革命意識呼應。推翻羅馬帝國殖民統治,恢復以色列大衛之國的榮耀,就成了那個時代最敏感的呼聲。

「和散那!」那不是稱頌,而是求救的訊號。眾聲喧嘩,搖曳著馬加比猶太王國的圖騰象徵──棕樹枝,這幾乎是一場革命儀式,為最後一次進京的耶穌加冕。

然而,耶穌並不把自己交付給這些激情的群眾。他來不是為一方地上的領地,他來是為一個永恆的疆界。「我的國不屬這世界!」耶穌在受審時,斬釘截鐵、毫無畏懼的向審判者彼拉多宣告。

簇擁耶穌進京的群眾裡,也潛伏著主張革命行動、贊成持械起義的門徒。佩刀的奮銳黨,即是其中的激進份子。另外,也有較溫和者,但隱隱醉心革命前景,盼望終結羅馬殖民統治,以政治手段重建以色列,神選民之國。

然而,耶穌並不選擇向世俗政權挑戰,他向操控人類和世界的幽暗靈界宣戰。

此時,伺機而動的黑暗王國,正圍繞在拿撒勒人耶穌所行經的最後一段路上。「黑暗掌權了!」主在客西馬尼園遭圍捕時,他直覺,一個看不見的戰役啟動了。形勢險峻,但在髑髏地,將有一場無可抵擋的逆襲,徹底擾動陰府。在那裡,耶穌要贏得他最後全面的勝利。可是所有的門徒,只為突來的風暴震驚,沒有一人預知後果,除了恐懼,仍是恐懼。

聖殿裡,為獻祭的千萬羊羔正在宰殺,沒人留意城外刑場上的拿撒勒人。他才是為全人類獻身的那隻羔羊啊。

此刻,他毫無掙扎,在行刑者手下無聲。伴著群眾刺耳的催命呼喊,他默然承受徹骨的疼痛。

沮喪門徒步入下行幽谷
「看哪!神的羔羊!」

主先鋒的指認,呼聲不遠。看到眼前這慘烈的一幕,門徒如同失憶,瞠目結舌,啞然無語。

「你是那要來的彌賽亞嗎?」

大能者豈能如此軟弱,君王怎會如此羞辱,是人們錯看了他,亦或根本不存在彌賽亞呢。

身陷牢獄未見救援的施洗約翰,也曾私下質疑耶穌的神聖身份,如今耶穌的悲慘際遇,更使跟隨他的眾門徒因困惑而喪失信心,紛紛逃逸藏匿。

按捺不住困坐愁城的煎熬,終於在主受難後第三天的午後,有人出走潛逃,他們要遠遠離開耶路撒冷,在絕望中奔離傷心地,試圖將殺戮場的驚悸記憶拋在身後。

聖經作者在日後察考事件時,發現眾門徒中兩人確定的行蹤。其中一人名叫革流巴,他與另一人結伴而行,當天的目的地是距京城十多公里的以馬忤斯,朝日落方向,一條下行之路。

懷著沮喪、顫慄的心情踏出耶路撒冷城門,西行的路途,步步下傾。他們的心境也如同向幽谷滑落,死蔭遮蔽。也許有伴,一路上他們並不沈默,反覆議論著城中尚未停竭的話題──受重刑身亡的拿撒勒人耶穌。

雖然已獲知婦女們傳來目睹天使的信息,但誰也無法在欠缺目擊實證的狀況下,貿然相信耶穌復活的事實。那一定是憂傷過度的幻聽幻覺吧。疑竇未決,仍帶著莫名的憂悽,滿面愁容的蹣跚而去。那結伴的二人,像是離群的羊隻,往迷路上直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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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The Pilgrims of Emmaus on the Road",by James Tissot,1886-94



不讓離群羊隻直奔迷途
他們想擺脫城裡四面襲來的沉壓,不論是混亂的輿論,或是對明日不堪的憂慮,他們沒有對策。逃脫,是唯一的念頭。

但慌張尋找出口的羊,橫陳在前方的,常是一去不回的死路。踏上不歸路的門徒,正置身懸懸不定的危境。埋伏的幽暗,時時伺機奪取羊群中任何一隻失迷的獵物。不見牧人的途徑上,凶險已逐漸逼近了。

「誰也不能從我手裡把他們奪去!」耶穌曾在聖殿公眾前篤定陳述他的權益,極有力的宣達跟隨者不容侵犯的絕對保障。面對再次走失的迷羊,耶穌決定展開二度救援,一百隻羊的相似情節,悄然重演了。只是牧人挽回的心益加迫切,尋找的腳步更為急速,不曾停歇。他要趕在仇敵現蹤前,攔截他疼惜的生命,不落在惡者的撲殺和毀滅裡。

耶穌溫柔的靠近了。

望著兩門徒背影,無聲的尾隨。既是唯恐驚動,也是默默守護在後,不讓任何意外發生。那警覺的神情,如同保護自己眼中的瞳人,毫不放鬆。終於看見兩門徒因漸感疲累而放慢腳步,變像的耶穌順勢就近,一場近乎長跑距離的對話,於焉展開。

兩門徒說明了彼此先前熱議的話題和困惑,有關拿撒勒先知的生死。耶穌其實已側聽多時,心中瞭然這兩人的疑懼與不解。那愁容形色,雖曝現他們逃逸的倉皇,但也隱隱傳遞出師徒間曾有的溫熱情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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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The Supper at Emmaus",by Rembrandt,1648



被點燃的靈魂踏向上行之路
其行雖移,其心未死。耶穌不吹滅將殘的燈火,他讓兩門徒細細回想經上的話,並且一一解明其中深意。話語的力道,非同當頭重磅,卻是柔風細雨,點滴入心。

兩門徒未曾領受過如此豐富的洞見,愚蒙的心全然甦醒了。耶穌藉經上所寫,女人的後裔、受苦的僕人、公義的苗裔、立約的使者、公義的日頭等描寫,印證基督塵世生命的驚人歷程。這一篇恢宏的證詞,成了兩門徒那一天在迷路上最耀眼的燈火。

日暮時分,晚風習習。該歇息的時刻,門徒仍覺意猶未竟,那陌生路人的話語,是他們此生最受感的傾訴,如聆聽那人自己的心事一般。心,一經開啟,就止不住渴慕。他們強求耶穌留宿旅舍,準備繼續傾聽受教。用餐時,他們請耶穌祝謝,在擘餅傳遞的瞬間,他們恍然發現眼前不是別人,是他們談論整整一個下午的基督。還沒有回過神來,耶穌不見了。

「在路上,他給我們講解聖經,我們的心豈不是火熱的嗎?」原來,這位超級教師就是他們的主。沒有四下去尋找耶穌的去向,因為眼前的事實,二人同證耶穌復活,他已不限一時一地,他們確認他已超越所有時空,耶穌已是永恆的拉比了!

立時起身奪門而出,毫不遲疑,他們朝反方向出發。曾經幾乎熄滅的火焰再度燃起,兩個被點燃的靈魂,像是被一道巨大的力量吸引,奮力踏向上行之路,重返耶路撒冷。

迷羊終於尋回了。牧人含笑俯瞰,欣慰於自己勞苦的果效。

我是好牧人;我認識我的羊,我的羊也認識我,正如父認識我,我也認識父一樣;並且我為羊捨命…他們也要聽我的聲音…」(約翰福音十章14-16節)

你的話是我腳前的燈,是我路上的光。」(詩篇 一一九篇105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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